第二十三章密谋

自从那天在商品供应处见过鲁阳之后，张卫军在没有见过他。
   有天下午的劳动课上，张卫军这一组被分配到8层的一个药剂工厂给药品装箱。
   这一次在药剂工厂劳动的转换人员有30多人，他们被要求换上无菌服，带上口罩，依次进入车间，坐在一个分拣生产线旁。
   工作其实很简单，将生产线上已经包装好的片剂每10版装盒放入身后的包装箱上，包装箱被装满后，按一下转运按钮，封装好的包装箱在运输带的传送下进入仓库。
   凯迪和拉文很高兴，这工作是最近一段时间内劳动强度最低的工作，在熟悉了操作流程后便认真的干起来。
   阿华和阿宝两人一如既往，手脚仍然比较慢，总有些药剂被遗漏过去，张卫军和临近他的人的工作量相对就增加了。
   张卫军的右手边不是他们一组的，又戴着口罩，又不好分辨，倒是那个人在给包装箱放盒子的过程中，看了他几次。
   张卫军感到那个人想和他交流什么，在装盒过程中屡次的向他看。
   基地内不允许转化人员在工作和上课期间进行私下的沟通和交流，而这个车间的摄像头明显比以前干活的地方多。
   生产线上传送来的有些药剂没有包装好，按照管理人员的要求，需要将那些未包装好的片剂拣出，放在工作台上的一个专门收集盒里。
     张卫军装满了一箱，回头看了一下那个人，那人右手指了一下收集盒。
    在那个的收集盒中，那些片剂摆了一个英文单词，“Lanchester”。
    从监控摄像头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只有相邻的工人才能看到收集盒里边的字。
   这个人是谁？张卫军脑子飞速的转了起来。
     会不会是和杜先勇医生很熟的人，杜医生的人情是要还的。
    杜先勇医生曾经在上月的例行身体检查中曾向自己暗示过，让他不要为自己身份担心，因为颌骨通讯系统在手术中损坏掉了。
    杜先勇医生因基因分析知道他是远古人，而且对他那个时代很感兴趣。
    但杜医生绝对不会知道自己是蓝彻斯特企业集团的高管，看来可能性只有一种。
    自己操作的“17日收购”成为外界关注的焦点后，在蓝彻斯特企业集团授权下，也接受过外界访谈。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过几个月时间，只有一个月前在康佩尼联盟生活过，关注过新闻的，能把自己和蓝彻斯特企业集团联系起来的人，现在自由盟军8号基地的人才能知道自己。
    是不是那天见过自己的鲁阳警官？
    但他又如何到了自由盟军8号基地的呢？
    旁边那个人用手将收集盒里用药剂摆的字搞乱，张卫军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军方的人从生产线另一头巡视过来。
    张卫军装作满不经心，分拣包装片剂，好像军方的巡视人员不存在一样。
    巡视人员走过去之后，张卫军偷偷瞄了那人一眼，那人又不经意指了下收集盒。
    这一次是几个中文字，“谈在晚8”
    是不是晚上8点谈谈的意思。张卫军不明就里，偏过头做了一个夸张的询问表情。
    等了一会儿，那个人在收集盒内摆了三个字“有机肥车间”。
    有机肥车间在9层，那么大，到底在哪里?
    张卫军此时没有留意杜存宝就站在生产线前，而他生产线上片剂堆放的已成了一座小山。
   “你到底想什么呢？耍奸偷懒？！要不明天到果蔬车间去干活！”杜存宝一脸的怒气。
    张卫军连忙说对不起，加快了工作速度。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在8层的食堂吃了晚餐（每一层都有工作人员的食堂），便回到住宿的小房间。
    到底去不去赴约？
    这种情况下需要认真仔细的思考，风险和机遇是否能够辨别清楚。
    继续留在这里，没有生命之忧，只是受人劳役。
    赴约能带来多大的利益？能够逃离这里吗？
    或许能够交一个朋友，能相互照应，自己在原先的世界里不是一直编造各种关系网，为事业发展广交朋友吗？
    去去无妨，看情况再说，谋定后动。
    想到这里，张卫军在床上躺了会，在7点45分左右出了门，向9层的有机肥车间而去。
    基地公民的宿舍里都有卫生间，所有管道的污水都分别排放，排泄物采用专门的管道直通到有机肥车间。
    在有机肥车间经过沉淀、发酵、过滤、烘干、制成粉剂，在输送到果蔬车间、燃料车间等，再次利用。
    有机肥车间的生产废水再经过滤，爆气、沉淀、吸附，净化后，注入生产用水系统循环利用。
    在基地内几乎每一层都有几个公共卫生间，除过第9层，有机肥车间内设有专门的卫生间，收集人类排泄物直接可以进入车间生产。
     基地管理层号召节能减排，鼓励所有公民到有机肥车间卫生间解决个人问题，以减少能源的消耗。
    张卫军出了电梯门，电梯门外值班的自由盟军内保支队的保卫对他笑了笑，神情中满是赞许之色。
    张卫军有点茫然，那个人在什么地方等自己，车间大门与卫生间的门不在一个方向。
    这时，卫生间那边传来两声敲门声。
    张卫军迟疑了一下，走向了卫生间方向。
    他进入了卫生间，里边没有一个人，无奈进入一个小隔间，计划先解决问题后再说。
    正当他计划给隔断上锁的时候，一个人推开了门，进来后快速将门上了锁。
    在不到3个平方的空间挤了两个人，张卫军又惊又气。
    那人回头嘘了一声，张卫军一看，真是鲁阳警官。
    “小声点，这里是这一层唯一没有监控地方，其他地方不太安全。”鲁阳示意张卫军小声点。
    张卫军点了点头，“你是鲁阳警官吗？你怎么认识我？”
    “对，我曾调查过蓝彻斯特企业集团，你的资料我调阅过，再者你任职不久就搞出那么17日收购，令康培尼联盟资产管理局和资本交易中心修改交易规则，的确了不起！我也曾经协助商业调查处的人对你进行过背景调查，所以对你印象深刻！”
    “原来是这样！”张卫军这才明白鲁阳会一眼认出他。
   “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张卫军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你把身份问题交代了没有？”鲁阳道。
    张卫军于是将自己如何处理工潮，租借旅游代理公司穿梭机，怎么被击落，如何通过审查等等说了一遍，但将杜先勇医生给自己的帮助有意忽略掉了。
    鲁阳将他的经历大致叙述了一遍，原来，上级安排他追踪违禁品—情绪（emotion）的源头，涉及到12区北海城的一个自由之声组织成员。
    他和12区综合执法局斯密斯警探分别冒充买家和卖家见了面，因斯密斯警探的疏忽露出马脚，斯密斯警探当场被那些人打死。
    他一口咬定与斯密斯警探不认识，是7区来的卖家，用了一个自己在康佩尼公共云备用身份。
    （综合执法局为了保护执法人员，除了真实身分外会在公共云伪造一个身份以便警员在特殊场合使用，一旦有人查询这个身份，就会将跟踪查询人的行踪）
    鲁阳幸好有个习惯，每月将薪水拿出一半存到这个伪造的身份账户上，作为存款基金，以备不时之需。
    也是这个习惯，救了他一命，卖家随即对他的身份进行了查询，查看了他的账户，看到他有足够买货的钱，才相信了他的话。
    虽然一经查询，在康佩尼联盟第七区综合执法局的系统和颌骨通讯系统的身份会立即转化成那个虚拟身份，但是他身份暴露是迟早的事。
    伊甸园出入境管理中心爆炸案他是执法局的代言人，前几个月各个媒体都报道这件事，只要有人关注这件事，将他的面容和声音与公共云上的做对比，就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当然那需要时间。
    卖家胁迫他将资金转给卖家，当做购货资金，说还要观察一段时间处理安全漏洞，将他转到了自由之声组织的一个基地。
    前两周，鲁阳闹着要看货，才被转到8号基地。
    但他并没有享受买家的待遇，仍然是观察期的临时公民。
    张卫军有点奇怪，自己在缅因城梦迪直面娱乐中心好像服用过那种东西，挺过瘾的，至今还在怀念那种震颤的感觉。
    还是要弄清这东西的危害最好，接着问道：“情绪-emotion到底是什么东西？”
    “按照你们那个时代的说法，就是毒品。能够给你带来各种快感，但是极易产生依赖性。”
     鲁阳接着说道：“最厉害的是极度快感情绪，曾经在年轻人中很流行，过度依赖emotion，造成身体功能障碍和机能退化，甚至死亡。188年联盟已经立法禁止生产、销售、运输储存。现在emotion已经彻底沦为奢侈品，即使你很有钱，我建议你千万不要碰。”
   “为什么？”张卫军问道。
    “这种东西，一旦沾染很难戒除。因为你觉得一切的努力没有什么意义，没有它给你带来的震撼。没有这个东西人生没有意义，从而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喔，竟然这么厉害！可以影响人生观和逻辑判断能力。”
    “对，情绪实际是一种化学药品，在联盟内已经没有生产厂家了。”
    鲁阳故作神秘的问道：“你知道下午我们车间里包装的是什么吗？”
    张卫军看着鲁阳有如此问，试探道：“难道就是情绪-emotion？”
    “对，就是它，这里是情绪emotion的生产基地。这也是自由之声组织主要资金来源，没有之一。”
    “那这东西肯定挺贵的吧！”
    “确实很贵，我曾办过无数与它有关的案件，无数人为了它出卖良心，伤害家人和社会。”鲁阳意识还没有说道重点，“你真的打算留在这里吗！？”
     “主要是还没有想好下来怎么办！”
    “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身份暴露后只有死路一条，没有别的选择。”鲁阳说道。
    “不会那么快被发现你的警探身份吧！”
    “我估计很快消息就会传过来，我必须在7天之内逃出去，否则就没有机会了，但是我现在需要帮手！”
    “怎么帮！？”张卫军问道。
    “今天就到这里，在这呆的时间太长会引起别人怀疑的。你明天能不能帮我搞一个液压钳？”
    张卫军有点疑惑，要这东西何用，口中应道：“我试试看吧！”
    “明天还是这个点，这一间，咱们在说！”
    鲁阳说着，打开门锁，向外望望见没有人，一声不吭的便出去了。
    张卫军等了两三分钟，这才出去。
    这时，阿宝刚推门进来。

第二十三章 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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